第38章 我这里有《摇橹捕凤》笔记
李佳宁与赵樱子交错而过,李佳宁再一次转身来到赵樱子身后,身子一矮,手中扇子来了一个海底捞月,扇子便在赵樱子腿上扫了一下。
李佳宁赶忙转身往前跑了两步,双手捧着扇子放到鼻子下狠狠嗅了一下。李佳宁面色难看,脸颊在嘴的带动下也**起来,接着做出干呕状。
接着朝着站在一边观看的众人,眼神嫌弃的拿开扇子,用另一只手扇着鼻子,然后点指赵樱子的腿,又在鼻子前扇了扇,表示太臭了。
锣鼓点继续敲打,李佳宁将扇子插在脖子后面,双手扯开袍子,不停的上下抖动,一边抖动一边朝着赵樱子大跨步扑去。
赵樱子与李佳宁相对而行,来到李佳宁面前,抬起扇子便打在她头上,李佳宁愣住,双腿微曲,身子一矮,双手放开袍子,迅速捂住帽子,双眼瞪大,嘴巴大张。
赵樱子一个优雅转身和李佳宁交错而过。
“啪啪啪啪……”
“好!”
“厉害厉害啊。”
“不错!”
李佳宁和赵樱子表演完,站在一旁观看的众人都鼓起了掌。
“嗯,不错,这几天和第一幕一起再练几遍应该就可以了。”郭银邦笑呵呵的看着李佳宁和赵樱子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具体是怎么演的郭银邦已经记不清楚了,只能记起一些细枝末节。现在有了陈晨的AI程序演算出来的视频,他再用记忆里的动作进行佐证,弄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。
要求完美也就没必要了,与时俱进坚持创新嘛。
现在复还出来的《摇橹捕凤》第一和第二幕就算是差不多了,和以前有些许不一样,也不会有人在意。
毕竟知道的人虽然多,但是看过的人很少,等都弄出来后就说这一版是真正的《摇橹捕凤》,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反对意见。
你反对,那你找个真正的来。
现代社会抬杠的人比比皆是,尤其是键盘侠们总喜欢用业余去挑战专业。
就像是一个从来不会做饭的键盘侠,总是会质疑专业厨师的业务水平一样,用那些在搜索引擎上查到的资料来挑战从古至今的师徒传承。
用一句某位相声演员的话来说:“抬杠比打幡挣得多!”
周端午就是这么一个人,他是土生土长的蛤沽镇人,与一般键盘侠不同的是周端午以前系统性的学习过高跷戏技艺。
由于性格与以前高跷队里的人不合,也就退出了高跷队。现在高跷队换了新会头,他与这个新会头关系也不错,所以有时候也会来高跷队玩一玩,跟着一起耍一耍。
周端午有一个比较让人诟病的特点,喜欢抬杠学能耐,学到了之后又将其保守起来,以前老师傅给的他很多关于高跷戏的资料,他都保存起来等待时机卖一个好的价钱。
以至于有很多高跷戏的技法,在外面面临失传或者早已失传,其技法的教学材料就在周端午家中。
“兄弟,我最近听说点事情,不知道你知不知道。”周端午坐在长歌高跷会所的大厅里,端着杯茶看着面前的古天明。
“嘛事情?”古天明正在看收上来的申请表。
“郭金桥又去了别的高跷队教高跷,而且把长歌的那帮老师傅也都请去了。”周端午将他打听到的郭金桥的近况讲述一遍。
“教就教呗。”古天明没有在意。
“我还听说那个高跷队正在练《摇橹捕凤》。”周端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。
古天明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周端午:“《摇橹捕凤》不是早就失传了嘛,我前几年也问了几个老师傅都说不会,他们从哪里学到的?”
周端午高深莫测的一笑:“谁说失传了,我家里就有以前老师傅们的笔记。”
古天明皱皱眉:“你那里有,怎么不拿出来?”
“这可是绝版了,拿出来不就都知道了,物以稀为贵。”周端午做了一个你应该懂的眼神。
古天明撇撇嘴,周端午这是要卖高价啊,如果郭金桥教的那伙高跷队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了《摇橹捕凤》,那么他手里的以前老师傅版的《摇橹捕凤》笔记就失去了价值。
谁都不是傻子,周端午在心里打什么主意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。
其实古天明也挺看不上周端午这种人的,只是有时候还能用上他,只要给他来点好处,就能从他身上挖出一些好东西。
周端午这人也挺好用的,到处去跟别人抬杠,到处去偷学,学回来总能反哺一些。
“那你今天说出来做什么?”古天明看着周端午。
“这次年底的高跷表演比赛办的挺隆重吧,听说前三名奖金还挺多的。表面上会头们都不屑一顾,背地里早就报完名了吧。而且前十名才能去会道表演,剩下的只能自己玩自己的了。我说如果啊,如果郭金桥教导的这伙新高跷在比赛里表演了《摇橹捕凤》你说前三名会不会有他们?”周端午没有回答古天明的问题,反而是分析着这次比赛。
周端午在高跷这个圈子里消息还是很灵通的,毕竟秦桧都有三个朋友,更别说周端午了,臭味相投的人还是很多的。
古天明听完深深皱起了眉,以前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些。他除了担任长歌老高跷会头之外,还有一个本职工作,高跷表演赚的钱算是一笔不小的外快。
上次在镇里开会之后,表面上那些会头都是拒绝的态度,然而私底下确实和周端午说的一样,都悄悄地把申请表领走了。
说实话现在高跷戏同质化严重,根本就没有什么新意的地方。表演也就是打棒、捕凤、摸鱼来来回回那几套,真正的好东西,一些老师傅都藏着,藏着藏着都带进了棺材。
就和李江河一样,他算是蛤沽镇高跷戏圈子里会棒法最多的一个了,绝活的棒法都藏在自己手里谁也不教。而且他也不会教徒弟,脾气还臭的要命。
古天明就是在李江河手里接过长歌老高跷会头之位的,他只是联合了周端午和其他几个人,孤立了一下李江河,李江河脾气一上来自己就走了。
怎么说呢,在古天明眼里,李江河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,没脑子吧,嘴还比脑子快,得罪人也多。
就连以前与他关系好的郭金桥,现在都不怎么与李江河来往了。
像是这种有绝活藏着掖着的人,在蛤沽镇高跷圈子里比比皆是,周端午并不是第一个,也不是最后一个。
而像郭金桥、汪洪桐、郭银邦、孙胜平这些老师傅才是蛤沽镇高跷圈子里的鹤立鸡群。
按照大部分人的说法,郭金桥这帮人都是损鸟。
“说说你的想法。”古天明认真的看着周端午。
“我觉得咱们长歌也可以练《摇橹捕凤》我可以把笔记拿出来,不过这次比赛的奖金,和以后演出的收益嘛,是不是应该……”周端午看着古天明微微一笑,朝他搓了搓手指。
古天明沉默了,思索良久才说道:“你让我好好想想。”
“嗯,行。不过年底就要比赛了,现在都十月了,时间怕是快要来不及了。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,想到了联系我。”周端午将茶杯里的茶水喝光,起身也没等古天明送就走出会所。
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。
这都是为了赚钱不丢人。
古天明看着周端午离去的背影,目光闪烁着。
过了没多时,古天明拿出手机,拨通郭金桥的电话:“喂,郭师傅我是小古啊。最近您怎么也不来会所玩呢,您最近忙嘛,不忙的话您来会所坐坐。”
郭金桥正在配合着汪洪桐和郭银邦一起训练长青高跷队,接到电话后,看着来电显示是古天明他还有些纳闷。
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就打电话来了,每年正月接驾,古天明忙不过来时都会给郭金桥打电话,他带着一队高跷队去外地上演赚钱,家里留一伙让郭金桥带队参加接驾演出。
这种事情郭金桥是很愿意帮忙的,他就喜欢当会头过瘾,也喜欢一帮人说好话奉承的飘飘然感。
“哎呦,古会古会十一快乐啊,这不是刚放假回来过个十月一嘛。”郭金桥回答。
古天明:“放假?郭师傅您没在家啊,干什么去了?”
郭金桥:“这不是手里没钱了嘛,出去赚点钱交交养老金。”
“什么时候上班去的,您也不告诉一声。”古天明接着道。
“这个有什么好说的,古会有什么事情嘛。”郭金桥询问。
“没什么,就是以前没事您都来会所玩玩,最近这段时间没来,这不十月一了问候您一下,顺便让您过来坐坐。”古天明邀请。
“哦,行行行,有空我一定过去。”郭金桥应和。
“您最近挺忙啊。”古天明询问。
“还行,这不有几个小子请我过来教教高跷,推不过就过来看看。”郭金桥含糊其辞。
“哎呀,您是咱老长歌的老师傅啊,咱老长歌您没事儿也过来教导教导这帮小不点们,咱老长歌才是正根啊。”古天明图穷匕见。
“可不,老长歌才是正根,行,等我有时间了就过去看看,古会还有事儿嘛,没事儿我先挂了啊。”郭金桥笑呵呵的说。
